金霞：端午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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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端午，说过就过了。就如这夏日雨后的小凉风，刚觉出凉爽和惬意，就飕的一下，不见了。

原打算包的粽子只好等到明年再动工了。再容易的事，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什么都准备好了，忽然少了那份激情和闲心。这也是没奈何的事。虽然有点遗憾和空落。

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所以哪都没敢去，就在家里收拾屋子。家里房间不少，然而东西的摆放实在是有仙女散花的味道。有五六个房间都成了婆婆农具的自由停靠场——这间放两杆笨重的大锄头、锋利的尖爪钩，那间堆几袋肥料，这里扔了几个箩筐，那里摆了几个筛子，……有时不得不感叹：目之所及全是天然的农家风光啊。平时看见，虽不能说是享受，倒也能相看两不厌，然而，然而，心情烦乱之时，穿行在这八卦阵中，真真让人迷乱得抓狂。恨不得借摧枯拉朽之神力，瞬间整他个凤凰涅磐。神力借不到，只能发挥愚公精神，这几天和阿渡一起该拆的拆，该搬的搬，该烧的烧，该卖的卖，该扫的扫……有人说穷家杂物多，一点都不假，往年这个舍不得丢，那个舍不得扔，于是留着放着，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日子天天翻新，谁还记得陈年旧账？万物一旦静止，便注定慢慢走向消亡。天长日久，日久天长，再好的宝贝都经不住岁月的蒙尘和摧残。有的东西翻出来有点小惊喜，但更多的是惋惜和叹息。好像于丹提过一个“扫除力”的理论——“你所居住的房间正是你自身的折射，你的人生其实就像你的房间。”有序的房间代表有序的生活，时时清理房间，时时清理人生。

毕竟是端午，邻居家女儿女婿拖家带口的来了，儿子媳妇拖儿带女地进家了。村子里，着实热热火火地闹腾了两天。孩子成群上蹿下跳，大人扎堆吆五喝六。一日三餐，烹煎煮炸，轻烟飘散，香气游弋，太平年代烟火人家的盛况也不外乎如此吧。

但，这世间总是这样，几家欢乐，几家愁。端午那天傍晚，听说我们的大堂哥——文哥——骑着摩托车好端端地翻沟里去了。当即被送到医院。貌似摔得还不轻。今天，他出来晃悠了，面目全非，幸好只是皮外伤。大家坐到一起就聊到他的伤因，有人劝他少喝点酒，有人劝他检查一下摩托的故障。文哥笑笑，随机严肃地说：“原因，我很清楚。”语气里有点神秘。这更激起大家的好奇，纷纷问他到底是什么原因。他郑重地说：“我本来只喝了一点酒，脑袋清醒得很，从朋友家出来还开了三四十里的山路，一切都正常，就走到上坡那里，明明白白地看见前方没路了，右边白花花的水泥路，贼宽贼宽的，虽然觉得有点纳闷，也没多想，哪里有路就往哪开呗，一往右拐，一下子掉沟里了。”于是，大家一致断定，遇见鬼了。是鬼干扰了文哥的思维，文哥也这样断定。因为那段路边曾出了几起人命案。明明前方有路，却看不见，右边没路却看见康庄大道，何况是熟悉的路，何况也不是陡路险路。不是鬼是什么？这样的事，我听说过几件，没有亲身经历，不敢妄断，不过，有一条是明白的——文哥那天喝了酒。所以，开车千万别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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