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赚$5000亿，他用3D技术革新了服装产业！

第13期

全球每年有几百亿件服装，是不会被我们穿到身上的，垃圾堆或填埋场，成了它们的最终归宿。在过去，这既是时尚产业的原罪，也是行业内不可避免的必然操作。而这一切，从数字化开始，将有机会得到颠覆。数字样衣，搭建在3D引擎技术上的产品，让你在网上购物的时候，面对的就不再只是一件冰冷的衣服，而是一个穿在虚拟模特身上的数字服装，你甚至可以随意变换这件衣服袖子的长短或是裙子的颜色。而对于服装产业来说，这是一个减少库存，降低浪费，把时尚产业对环境的危害降到最低的黄金机会。有一个人，不仅在试图通过科技，实现时尚产业的可持续，更把中国软件带到了全球舞台上。

关于嘉宾

【资料图】

Eric刘郴  

早年留学欧洲，攻读计算机和分子生物博士时，弃文从商，从外贸起家，如今转型服装数字科技行业，成为凌迪Style3D的创始人。

本期探讨问题

放弃海外博士毅然从商 我太怕错过这波红利

时尚产业的原罪：无奈又必然的选择

一件衣服的诞生：你不知道的服装产业黑暗秘密

时尚产业的赎罪：从科技中摸索出一条颠覆行业的新路

数字样衣：未来网上购物新风潮？

中国软件出海：我骄傲

3D引擎在未来的潜力是元宇宙式的？

在欧洲的时候是什么机缘巧合进入了服装产业？

零几年的时候，中国入世以后有一轮非常巨大的外贸红利。我当时在国外，就能在第一时间接触到海外的那些零售商和客户。我不想失去这样的机遇，所以我就创业了，然后又是在我比较熟悉的一个板块，因为我在纺织服装产业有很多朋友都在开工厂，所以就从这个领域开始着手。我当时开着自己的车拉着好几箱样衣，去给每个客户看款让他们选款。一年做完了以后，我自己的一个房间基本上已经被样衣堆满了。我还曾经拿着这些样衣到布鲁塞尔的早市去卖，一欧元一件。

服装产业是对资源巨大的浪费，但是在传统的开发流程中这是不可避免的。

我一家很小的公司尚且如此，更不用去提那些规模很大的公司。每年那些浪费的面料跟衣服是以吨来计的，我就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为这个社会。

服装产业的原罪

传统的服装产业链是一个什么形态？为什么浪费是不可避免的？

服装其实是一个基于预测的现货生意，我们为什么去做这个款，因为大家觉得好卖，觉得这可能是流行，这背后其实是预测，但是我们又需要把它做成现货，放在店里放在网上拍好照片，消费者下单了就发发货，这是一个基于预测的现货生意，它本质上来说就有非常大的对预测的不确定性，或者是信息不对称，所以服装行业产生库存是一个必然现象。

在江浙一带，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其实那个时候水污染是很严重的。为什么？因为这个产业无论在印染在织造纺纱织造印染过程中，其实都耗用大量的能源，这能源包括电力水资源等等。

你如果说是大户生产，也就罢了，有很多样布的生产，它可能只生产了比如说40米一批布，但是它可能跟大户一样需要一大杠的染料水蒸汽。所以其实您很好理解，就是它的批量越小它是作为一个非连续化生产的，是作为一个很小的单元去做生产，反而它的这个是不经济的，那么对资源浪费是很大的。而服装产业恰恰是有一大批的设计的款式是需要这么去做的，因为服装它是需要一个反复的设计反复的验证的一个过程，它需要很多的这种小批量的样衣被制作出来。这个样衣背后就需要小批量的面料、小批量的辅料，这样的话其实在制作的过程中，其实对环境其实本身就非常不友好。

是的，我大概在10年前就了解到，时尚产业是全世界第二污染的产业，仅次于第一污染的畜牧业。所以我觉得其实最主要的就是快消服装，大家总是想追时髦和追猎奇，大家都希望能走在时尚的尖端，然后这些服装巨头，就会用尽各种手段，刺激你购买最新产品，我之前读过一个文章，大概那些大的连锁品牌，像Zara、H&M这种，他们上新的频次甚至是高于一周一频次的，我觉得这都是一个非常大的浪费。

没错，不过很多人，包括我在内，接触到的都是成衣了，Eric，这个生产流程上到底哪个地方不那么环保呢？

对，其实您看我们经常服用的有天然纱线比如说棉麻毛丝,这些都是从植物和动物里面提取出来，然后还有大量的比如说涤纶尼龙等等是从石油等这些里面提炼出来。提炼出来以后首先我们要把它纺成纱线对吧，然后再把它织成布，简单说，织成布以后再进行染色染整，然后再把它裁掉，裁完以后再把它变成衣服。其实在这个过程中你看很多地方其实是有很大浪费，比如说我们从裁片，我们衣服需要把它裁成不同形式，把它缝起来，这个过程至少有20%的面料.一般来说都是被浪费掉，至少20%，然后在纺纱染整的过程中也有10~20%是被浪费掉了。所以说在整个过程中我们从可能一克棉花到最后,真正你被服用了以后就被你穿到身上的时候过程，可能已经有40~50%的纤维已经被浪费掉了。这些服装被丢弃了以后，而且有很多是涤纶这些化纤，它是很难被降解的，然后在制作的过程中我们也需要有大量的样衣进行沟通，他沟通的过程中，这些样衣的制作，小缸去染一批布然后去染几颗纽扣或染几根拉链，这些虽然量都很小，但实际上它用燃花料其实也是挺多的，对整个社会的其实这个环境影响也是蛮大的。另外在加工过程中，比如他用的染发料，燃料比如说有大量的废水的排出去的，因为在这过程中它几乎都是用了大量的水，所以说对水资源的浪费的政策资源对蒸汽资源，对电力的浪费这确实也是非常大的。还有我们本身服装就是全球贸易，我要寄到欧洲去我寄到美国去，快递包裹其实也挺贵的,本质上来说它其实也有很多的碳排放，但是这些通过数字化的手段其实某种意义上都可以提升和改进，通过过程加上原材料两者的这种Esg的行动，可以让这个行业变得更加生态友好。

我们每年全球几百亿件服装，有相当一部分其实是不会被穿的，可能就被直接当做垃圾箱填埋掉了，常规服装产业的库存会高达30~40%。

那你回国创业？在做的就是针对这个问题是吗？

如果我们能够让世界哪怕少1%的服装的浪费，对整个这个世界的生态环境的友好其实就是非常有价值的。

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通过数字化的手段，能够更好的去把服装款式能够提早的让消费者看到，用可视化的手段携带数据，然后让消费者进行感知，这样的话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降低预测的风险性。通过这种方式也可以让供应链的效率变得更加的更加的高，然后时间更加的短，从而也减少库存产生的这种风险，所以从这个角度数字化的这种工具，其实对整个服装行业降低库存来说也是非常有价值，从而也会影响到整个服装行业对生态友好这边产生的影响。

数字化手段为什么可以提升效率？

比如说我们做贸易，之前我们要去做一件物理的样衣，做完以后还要寄到海外，寄到海外和客户修改完再寄回来，要花很多的时间。所以整个样品流或者以样品流为代表的这种这种就商品的流，它其实是非常阻塞的，所以我们就觉得是不是可以有数字化的方式，能够把过去的物理样衣变成数字样衣，这样的话就能把商品流在产业里面的流通变得更加高效和迅速。所以这是根据贸易所谓贸易的第一性原理我们去做思考，那么其实不光是贸易这个板块，服装的其他的板块，比如说品牌零售都会存在这样的问题，就是如何能够让以商品为代表的这个产业的内容，能够在产业的上下游进行高效的流转，这其实是提升产业效率的非常重要的一个点。如果想明白这个第一行原理你其实就会去下定决心，是不是商品本身的数字化和商品本身在产业链里面的高效流转，能够去作为你自己的第二次创业的这样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目标。我基本上就是按照这个角度和思路去思考，所以就选择了服装数字化这条路。本质上来看其实是两个行业，一个是服装一个是科技，但是它底层很多逻辑都是非常相像的，一个是实物的流转，一个是我如何提供工具，让实物变成数字化，在产业内进行流转，从而提升产业效率，大概是这样的逻辑。

服装产业的赎罪：科技如何优化话题

其实现在很多大的奢侈品品牌，都在通过各种方式改变时尚行业，比如我印象特别深的，有一个是Stella McCartney，是一个美国设计师，她一直非常注重环保，所以他们从来不会使用任何皮革的制品，还有很多现在一些艺术家和一些小众品牌联名的，比如说他们会用一些废弃的地毯，来做一些鞋。所以我觉得越来越多的品牌都在关注这个，关于全球变暖，我们必须得每个人都要take a part，来保护地球，尽自己的一份责任。

对，我们之前说很多奢侈品，更多是从材料上做环保，现在也有一些平台做服装的租借和回收，鼓励大家少买，那Eric你们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实现产业的环保呢？

3D引擎，因为只有通过3D引擎才能真正的生成柔性体的仿真的数字样衣，所以它是我们的底层的技术，底层技术当然不仅仅是用在3D数字样衣方面，在数字面料，包括其他很多产业都可以使用甚至在游戏影视动漫行业都可以具备使用，所以引擎它是我们一个最底层的技术，在这基础上我们做的工业软件才是真正适合于每一个工业细分领域真正去使用的。

你反复提到的一个词就是数字样衣，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和传统的样衣有什么区别？

这个产业，实际上之前，我们是要依靠一件物理样衣进行协同和沟通,比如说我们在欧洲有一个品牌，他有一个设计师做了个东西，但是这件衣服最终是在亚洲生产的，那么其实这个之间的沟通，其实就变得非常的漫长。我们要把这件物理样衣做出来，然后要寄到欧洲去确认或者修改或者再寄回来，然后再进行修改，完了再寄过去再最终确认封板等等。这就是用物理样衣的这样一个沟通过程。我们数字样衣就是通过数字仿真的手段，数字仿真模拟引擎主要是我们最核心的一个技术，通过数字仿真的手段，我们把这些物理样衣做成一些数字样衣，做成一个以01代码为背后资产的这样的一个数字以后，我们就可以非常高效的传给对方的客户，对方客户看了以后就可以直接在上面做批注修改，然后我们重新再去打第二件。一切都确定完以后，我们最后再打一件实物样衣，进行封板或确认就可以，所以是这样一个过程。您可以理解它本质上是一个数字孪生，就是把物理世界的实实在在的这样一个物体，变成了一个数字的东西，跟物理世界里面这个东西其实是一样的，但是他不用把这个实物做出来，同时它是又具备那样的能力，具备信息传递的能力。

你们是怎么去帮助客户优化这些流程的？

我们先说供应链端，广义的供应链端又包括从设计研发开始，到原材料的制备，到上机的生产这些生产，包括缝前缝中缝后等等，其实过去对于整个广义的供应链，我们叫lead time,就花费最长的其实就是设计研发这块。我从设计师这边有了手稿我找来样衣,然后打版然后把它制作出来整个过程还是很漫长，过程消耗的物料可能也是比较多的，所以很多品牌其实都会从这个角度开始，如何把设计开始做数字化。如果说从这个角度，从设计源头做的数字化以后，产生的数字样衣那么这些数字样衣携带的所有的这些制造信息，就可以慢慢到原材料的制备，最后到生产，都完成全年的数字化，这样就更好的能够做到通过数字化，能够做到ESG做到环保。然后在营销端也是一样的，其实我们在服装现在有电商这些本质上来说，我们其实就是在适当的时间把适当的产品交到适当的客户手上，但在这个过程中，用数字化的方式其实可以达到更好的跟消费者的匹配。因为我们事先用可视化的这种样衣，就是你没实物样衣就可以跟客户进行交流跟沟通，最后也能去把他的这种需求进行表达。然后再反过来去影响到我们的产品的开发，所以通过数字化方式，在营销端也能起到非常好的作用。

万一客户他想说我想试一下，比如说穿在模特身上，这个也可以实现吗？而且是不是随时可以修改袖子的长短，颜色的深浅？

也是可以的，我们也提供数字模特，也有真正的试穿这些，技术上现在都可以解决了。

除了做样衣之外，其他的环节你们可以怎么去提高效率呢？

比如说在销售这个环节，我们可以通过渲染图或者渲染视频，直接把这些数字电影直接进入到销售领域。然后在生产制造领域，我们也可以直接通过数字样衣携带这些信息，然后把这些信息直接传输给比如说裁剪，裁剪的裁床也可以去做裁剪。所以说信息，就携带的信息的数字孪生或者数字样衣，它其实在整个产业链里面，每一个环节其实都可以起到作用。因为每个环节都需要这样的数字样衣去传输信息。

那这样以来你刚才说的库存问题是不是也就可以解决了？

对,它是通过改变商业模式，你通过这数字样衣技术能让供应链变得更加高效，时间更加短，通过时间更加短，让你对于上柜时间变得更加更加短了，这样的话你预测失败的概率概率就会更加低了，从而就降低了你的产生库存的概率。

是不是对很多客户来说，其实减少浪费也就意味着减少成本啊？那你们可以帮助到你们的客户节约多少呢？

对，至少从设计研发环节上来说,我们觉得基本上可以省掉1/3的成本。至于在其他的这些比如设计营销智能制造这些环节，坦白讲我们没有更多的去统计，因为我们更多其实是专注在整个广义的供应链，因为这些数字样衣带来的效率的提升，带来的时间的缩短，让我们能够更精准的做预测，从而带来这个行业库存的下降。

市场反馈和未来潜力

其实我觉得像这样的一个service，帮助企业主去提高效率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因为对于企业来说，它最大的目标就是去减少它的成本，扩大它的收益，增加它的利润值。那你们在帮这些客户省钱，在减少浪费减少污染的同时，你们的定价是怎么样的？怎么让他在省钱的同时用你们的service还能够继续省钱？

我们当时的思路大概就是，一家企业比如说一年它可能要生产比如说1000个款式，1000个款式可能要生产5000件样衣，如果我有机会帮他省掉⅓，省掉至少1500件样衣，每件衣服我们比较简单的假设是100块钱，可能能帮他省掉差不多15万块钱，15万块钱里面我拿百分之比如说20 30就是四五万块钱，就差不多。

你们目前已经合作过哪些品牌，能介绍一下吗

基本上您知道的像国内和国际最头部的各个品类最头部的品牌，基本上都是我们客户。如果您想了解，您只要看一下上市公司服装产业的这些客户，基本上就这个清单基本上都是我们客户。

有没有让你印象特别深的用户反馈？

印象特别深的我们中国最大的一些外贸公司。他是我们第一个客户，然后他非常信任我们，就是把整个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这件事都交给了我们。我们就按照他们的诉求，给他们提供了非常好的产品。也完成了我们自己产品的这种在企业的验证和迭代，给企业带来非常大的价值，这家企业现在做的也非常好。他应该是在山东做得非常好

Yolanda，你觉得这个技术还有哪些地方可以用到。

我觉得其实像在家装等等都是可以的，其实在原来上一辈的人印象当中，比如你的家具，都应该是恨不得用一辈子的这些，但是现在由于这些大的家居的巨头，包括国内这块市场的消费习惯，很多东西就非常的便宜。然后比如说你买一个桌子才花个几十块钱，这样的话你就会非常非常不珍惜，然后它的质量可能也没有很好，然后最后就导致你可能买了一个很便宜的东西，很便宜的一件家具，结果你用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不喜欢了然后就想把它丢了，然后再买新的，我觉得像这样的场景里面，如果能有这种数字化的应用，应该还挺适合的。这样就可以在购买之前看看。我到底是会不会，这个东西很配我这个家，我觉得这也是比较节约的一个方式.

嗯，而且宜家现在也开始做这样的事情了。那Eric，是不是你们在海外的合作也很多？

是的是的，就是海外的一些比较头部的这些奢侈品品牌都是我们的客户。

现在特别在美国，可能对一些中国的科技产品态度也不是特别的友好。那你觉得在海外，你在和不同行业的人尤其是服装产业的人，去做合作的时候，你觉得怎么去建立好这种对于中国软件公司、中国科技产品的一个信任？

首先第一点因为消费品行业相对来说没有那么敏感。我们是给消费品行业提供效率提升工具的，我觉得相对来说海外客户对我们接受度还是比较高的。第二的话因为本身纺织服装行业是一个全球化资源配置的产业，就是我们衣服是在美国在欧洲在卖，然后是在中国和越南生产，然后棉花可能是埃及的，然后羊毛可能是澳大利亚。它是一个充分全球化配置的这样一个产业。

所以在这样的产业里面，从全球角度来说用数字化手段去提升效率，这是全球所有人的一个诉求。

所以剩下的只是来拼哪个软件做得更好，如果你的产品做得足够好，就像我们已经合作的像欧洲最顶级的这些奢侈品，跟其他的高阶品牌，他们还是主要来看我们产品是不是做得足够好。

海外客户对你们的软件是怎样的评价？

说一个我还比较感受比较深的点。

他们当知道我们是一家中国公司，就哇，原来中国的公司的软件现在可以做到这样好。

真的我觉得是当大家说到那一刻的时候我其实发自内心的有时候还是有点骄傲的，因为我们中国纺织服装产业是全球最大的产业，过去我们经常说大而不强，那么强体现在哪里？比如说我们设计能力，我们是不是真的能主导这个产业？但这个背后是文化，可能没有那么快对吧。但是在技术上我们确实，可以成为这个非常大的产业的变强的一个路径。通过技术通过科技来让大的产业不仅大而且强，所以当我们那些客户给我们这样的评价的时候。其实我会发自内心的觉得我们做的这件事情的意义和价值。

我们想做绝对的世界第一，能够真正的让中国的国产的工业软件能够在全球化的价值链的分工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你们现在主要做的是to B端，未来是不是也可以to C？我开个脑洞啊，比如买衣服的时候，我可能在电商上就能看到我穿这个衣服是什么样，甚至下单以后，可以在家就通过3D打印把衣服给打出来，这样一来消费端也变得更环保没有浪费了，存在这种可能性吗？

存在这个可能性，因为我认为其实服装行业很重要的一条发展路径，就是怎么样真正的减少浪费，怎么样真正的按需生产，怎么样能真正的在这个过程中对生态没有任何的这种伤害。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路径，但是在这个路径过程中，技术是会扮演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这也是我们去努力的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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